第3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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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
24號接下來的幾天, 沈知微都有點忙。
沈主任為她聯系了幾個準備請家教的學生，那些家長聽到沈知微今年的高考成績，各個都很積極, 爭著說自家孩子聽話, 好輔導。
然後就是填報志願，參考往年的成績, 打電話給招生辦的老師。
因為填志願的事情，家裏其實有點分歧。
沈知微的分數足夠上北大師範類的專業，沈主任和趙女士的意思都是想讓她去那裏讀師範類，將來可以回到南陵做大學老師之類。
可是沈知微想報的只有建築。
她看過去年的一分一段表，如果想考進清大的建築系基本都要全省前六十名, 她這個分數估計只能調劑到其他專業。
所以她報了建築學，城鄉規劃，風景園林, 並且選了不服從調劑。
這幾個同屬建院, 大一的時候學習一樣的課程，大二的時候可以選擇轉專業。
剩下的幾個意向學校，沈知微從按照學校排名都填了一遍，只選了王牌專業。
她填完以後檢查了一下, 確認沒有什麽問題以後, 上傳了自己的志願。
當天晚上吃晚飯的時候，沈主任和趙女士還想就著她的志願問題再說說她, 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想讓她再考慮考慮師範專業。
“學建築的話, 雖然是搞設計的, 但是多少也要上工地的吧？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, 多辛苦，”趙女士把菜朝著沈知微那裏推推, “進設計院又不輕松，經常要通宵的吧？然說現在是到處都在搞發展，設計院前景不錯，但是你畢竟是個女孩子，以後生活重心畢竟都是要放在家庭上的啊，這種工作多不顧家啊。”
沈知微挑出紅燜雞裏面的生姜絲，抿了下唇。
然後才悶聲回道：“志願已經交上去了。清大我只報了建築系。”
趙女士沒想到沈知微這麽說，放下手裏的筷子，“只報了建築系？不是，微微啊，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不和我還有你爸商量商量呢？你知道你這個決定有多重要嗎？高考完了你現在也翅膀……”
沈主任在桌子底下踢了踢趙女士的小腿，“行了行了，少說兩句。吃飯。”
沈知微有點味同嚼蠟。
沈主任覷著沈知微心情不太好，上來先勸了下趙女士，“你也別多說什麽了，這個志願交上去了就是已經定了，微微也這麽大了，她要是想讀就讓她讀，有點志氣也是好的，以後覺得不適應了再轉也是一樣的。”
然後又勸沈知微，“建築也挺好的，選了就選了吧，去了好好念。”
沈知微很少有這樣不聽話的時候。
還是在填報高考志願這種關乎人生走向的事情上。
趙女士將筷子丟在桌上回房間。
晚餐不歡而散。
最後是沈主任坐在旁邊收拾的碗筷，沈知微幫著他一起收拾，沈主任瞧了瞧主臥的動靜，壓著聲對沈知微寬慰道：“你媽就這個脾氣。”
沈知微把碗摞在一起，“我知道。”
“她也是為你好，別太往心裏去。”
沈主任推搡了一下她，催著她回臥室，“你就把碗筷放這裏，回去休息吧，爸爸來收拾。”
沈知微回房間以後，打開了掛著的q.q。
垃圾短訊都被她清理過，沒有紅點跳出來。
她在好友聯系人裏面往下拉。
這個點了，大部分的人都在線，一直玩下，才看到寧嘉佑和蔚游，兩個灰著的頭像。
寧嘉佑的頭像是個笑著的動漫人物，灰色的離線顯示放在這個頭像上有點突兀。
沈知微沒有點開聊天框，半低著眼瞼退了q.q。
·
蔚游出國這件事很快得到證實。
其實六月份的時候，蔚游家長來了一次學校，來拿放棄高考的同意書，然後就是繁瑣的手續。
老廖知道，只是沒說。
一直到後面高考完了，清北招生辦過來讓他去做學生的思想工作的時候，他才透了這麽一句。
然後還來了一句：“不管去哪裏讀書，你們都是祖國的棟梁。”
旁邊有人問蔚游是什麽時候走的。
老廖這段時間和蔚游家裏也有點聯系，沈思了一下時間，回：“應該就是在你們高考前幾天吧？”
旁邊同學唏噓了一聲。
只說了幾句難怪。
百日誓師時候老廖之前說的‘沒空’，很久沒有再上過的q.q，畢業照上空出來的一小塊，都在這一刻邏輯自洽。
謝師宴當天沈知微先去了一趟學校拿檔案，老廖在辦公室櫃子裏找了一會兒找到她的檔案，捧著杯子和她說話：“這次高考發揮得不錯啊，我看過省排名，應該清北都沒什麽問題。”
沈知微接過檔案點了下頭，“嗯。謝謝廖老師這一年的辛苦教導。”
“你自己能沈得下心來學習，”老廖笑笑，“報了什麽志願，還有兩天就截止了，確定了嗎？”
“已經交上去了。”
“填的什麽？”
“建築。”
老廖也好像是有點驚訝，思忖了一下才回：“挺好的。但是我記得清大往年建築系分蠻高的吧？”
沈知微點了點頭，“還選了其他的，那幾個專業分相對低一點。”
老廖沒多說什麽。
當天的謝師宴是晚上，沈知微從家裏換了套衣服出門。
夏天天黑得晚，五點多鐘的時候天氣還很晴朗，偏西的太陽覆蓋在長隴巷裏。
這個天出門實在算不上是舒服，帶著黏膩的熱，就連家門口的鐵皮門都被曬得滾燙，散著熱氣。
沈知微用手遮著頭頂照過來的光，小跑著走到公交站臺。
昨天晚上下了一場雷陣雨，劈裏啪啦地下了半夜，巷口有些低窪的地方還有水坑，旁邊生了青苔。
沈知微避開水坑，走到公交站臺的時候，五點過十分。
坐上的那班車，司機師傅開得晃晃悠悠的，估計在南陵公交司機裏面，算是難得的慢性子。
最後沈知微到飯店的時候，人已經到得差不多了。
班長考慮到每個人經濟條件有點差別，選的是一家經濟實惠的餐廳，味道好分量大，班上的幾個老師都在，有幾個平時就性格開朗的學生正在活躍氣氛。
沈知微走進去，寧嘉佑眼睛最尖，笑著朝著她招了招手。
“沈知微！”他喊她的名字，“這裏。”
那家餐廳空調打得很足，沈知微剛進來的時候就被凍得縮了一下。
白熾燈很亮，照得寧嘉佑眼睛也亮晶晶的，他笑起來的時候唇邊會有一個像是月牙狀的凹進去的酒窩。
好像和往常沒什麽不同。
寧嘉佑在他和季微之間留了一個座位。
等到沈知微坐下來，他看到沈知微身上只穿了一件白棉紡裙，“你冷麽？”
“……有點。”
實際上是真的不止一點。
冷氣開得像是能看到白色的氣流湧出。
寧嘉佑轉過身去，招呼宋航遠：“聽見沒？把你帶的那件外套給沈知微。”
宋航遠指了指寧嘉佑搭在椅子上的外套，問：“不是，你自己不是有嗎？怎麽非得要我的？”
“讓你給你就給，”寧嘉佑順手拍了下他的腦門，“哪兒這麽多廢話。”
說著，寧嘉佑站起來，直接把宋航遠的外套提過來，抖抖放到沈知微的椅背上，“我去和服務員說下，把空調溫度調低一點。”
沈知微不太想麻煩，本來想叫住寧嘉佑，季微在旁邊用肩膀碰了下她。
“沒事，讓他去吧。”
季微頓了下，好像還想說什麽，看到寧嘉佑快回來了，話到嘴邊又轉了個彎，接著說：“……我們在這裏也覺得挺冷的。”
高中這麽幾年，十六班的大部分人基本上都是在一個班裏面，雖然高二會有文理分班，但是原來高一十六班的大部分選擇的都是物化，選物化的學生基本上將來選專業限制都不大。
當然也有些人去學文，選的都是史政。
老廖那天難得喝了一點酒，說起話來也有點煽情。
班上幾個女生還小聲地哭了。
說著高三累，但是真的要到分別的時候，還是舍不得。
沈知微坐在寧嘉佑的旁邊，一直都在避免聊高考的話題。
旁邊幾個同學大概也是知道寧嘉佑這次考得不好，都是在聊點其他的事，沒有討論志願和成績。
之前剛出分的時候，季微就來找沈知微聊過成績。
季微考得和平常差不多，至少top3肯定是穩的，至於能不能法學院要看前面有沒有人選，季微倒是看得很開，說自己下面的志願也都是自己感興趣的專業，到時候不行去隔壁浙大也近的。
最後是寧嘉佑自己和沈知微聊起高考成績的。
“你應該是去清大吧？”
沈知微本來在夾一塊糖藕，聽到寧嘉佑突然的話，筷子一個打滑，藕掉了下來。
她剛開始有點沒反應過來，然後才小聲嗯了聲。
“清大的建築系是國內最好的了吧，恭喜你啊，理想成真了。”
他手中拿著的可樂罐對著沈知微的杯子碰了下，“今年高考默寫考了贏得生前身後名那句，還沒謝謝你。”
寧嘉佑的側臉在白熾燈的照耀下被映出一小塊白色的光斑，“說起來，我之前應該多聽聽蕓姐的話的，高考的確一分就是上千人。所以，挺遺憾的，沒能和你一起去北城。”
“你最後報了什麽？”
沈知微沈默了一會兒問。
“濟大吧。”寧嘉佑回，“濟大的計算機也不錯。”
宋航遠在旁邊吭聲，“我報了覆大，和他一個城市。”
寧嘉佑側過去看他一眼，懶洋洋地回：“不是，你暗戀我啊？和我報一個城市。”
宋航遠：“你今天才知道？”
“……”寧嘉佑被惡心得不行，沒說話。
那天晚上謝師宴，有人哭，有人笑，有人臨時表白，也有人從此相隔人海。
晚上回去的時候已經八點多。
寧嘉佑送沈知微去公交站臺，在路上的時候，沈知微還是有點不知道怎麽和他說話，沈默著沒開口。
寧嘉佑察覺出來她情緒的異樣，站在路旁問她：“……你不會是還是因為高考的事情怕我傷心，不敢和我說話吧？”
沈知微沒說話，算是默認了。
寧嘉佑驀地笑了聲，“哥也沒那麽脆弱。一個北城而已，大不了以後考研也能考過去。”
沈知微擡起頭，看他的表情。
十八歲的少年，真的是無論怎麽樣都是意氣風發的。
她怔忪半晌，隨後才回他：“我相信你。”
寧嘉佑笑了聲，“行了。既然相信我，就別怕我怕得都不和我說話，好像我現在會吃人一樣。”
“說實在的，”寧嘉佑半低了眼，擡手在她頭發上很輕地揉了下，“你能考上清大，我很為你開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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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4號接下來的幾天, 沈知微都有點忙。
沈主任為她聯系了幾個準備請家教的學生，那些家長聽到沈知微今年的高考成績，各個都很積極, 爭著說自家孩子聽話, 好輔導。
然後就是填報志願，參考往年的成績, 打電話給招生辦的老師。
因為填志願的事情，家裏其實有點分歧。
沈知微的分數足夠上北大師範類的專業，沈主任和趙女士的意思都是想讓她去那裏讀師範類，將來可以回到南陵做大學老師之類。
可是沈知微想報的只有建築。
她看過去年的一分一段表，如果想考進清大的建築系基本都要全省前六十名, 她這個分數估計只能調劑到其他專業。
所以她報了建築學，城鄉規劃，風景園林, 並且選了不服從調劑。
這幾個同屬建院, 大一的時候學習一樣的課程，大二的時候可以選擇轉專業。
剩下的幾個意向學校，沈知微從按照學校排名都填了一遍，只選了王牌專業。
她填完以後檢查了一下, 確認沒有什麽問題以後, 上傳了自己的志願。
當天晚上吃晚飯的時候，沈主任和趙女士還想就著她的志願問題再說說她, 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想讓她再考慮考慮師範專業。
“學建築的話, 雖然是搞設計的, 但是多少也要上工地的吧？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, 多辛苦，”趙女士把菜朝著沈知微那裏推推, “進設計院又不輕松，經常要通宵的吧？然說現在是到處都在搞發展，設計院前景不錯，但是你畢竟是個女孩子，以後生活重心畢竟都是要放在家庭上的啊，這種工作多不顧家啊。”
沈知微挑出紅燜雞裏面的生姜絲，抿了下唇。
然後才悶聲回道：“志願已經交上去了。清大我只報了建築系。”
趙女士沒想到沈知微這麽說，放下手裏的筷子，“只報了建築系？不是，微微啊，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不和我還有你爸商量商量呢？你知道你這個決定有多重要嗎？高考完了你現在也翅膀……”
沈主任在桌子底下踢了踢趙女士的小腿，“行了行了，少說兩句。吃飯。”
沈知微有點味同嚼蠟。
沈主任覷著沈知微心情不太好，上來先勸了下趙女士，“你也別多說什麽了，這個志願交上去了就是已經定了，微微也這麽大了，她要是想讀就讓她讀，有點志氣也是好的，以後覺得不適應了再轉也是一樣的。”
然後又勸沈知微，“建築也挺好的，選了就選了吧，去了好好念。”
沈知微很少有這樣不聽話的時候。
還是在填報高考志願這種關乎人生走向的事情上。
趙女士將筷子丟在桌上回房間。
晚餐不歡而散。
最後是沈主任坐在旁邊收拾的碗筷，沈知微幫著他一起收拾，沈主任瞧了瞧主臥的動靜，壓著聲對沈知微寬慰道：“你媽就這個脾氣。”
沈知微把碗摞在一起，“我知道。”
“她也是為你好，別太往心裏去。”
沈主任推搡了一下她，催著她回臥室，“你就把碗筷放這裏，回去休息吧，爸爸來收拾。”
沈知微回房間以後，打開了掛著的q.q。
垃圾短訊都被她清理過，沒有紅點跳出來。
她在好友聯系人裏面往下拉。
這個點了，大部分的人都在線，一直玩下，才看到寧嘉佑和蔚游，兩個灰著的頭像。
寧嘉佑的頭像是個笑著的動漫人物，灰色的離線顯示放在這個頭像上有點突兀。
沈知微沒有點開聊天框，半低著眼瞼退了q.q。
·
蔚游出國這件事很快得到證實。
其實六月份的時候，蔚游家長來了一次學校，來拿放棄高考的同意書，然後就是繁瑣的手續。
老廖知道，只是沒說。
一直到後面高考完了，清北招生辦過來讓他去做學生的思想工作的時候，他才透了這麽一句。
然後還來了一句：“不管去哪裏讀書，你們都是祖國的棟梁。”
旁邊有人問蔚游是什麽時候走的。
老廖這段時間和蔚游家裏也有點聯系，沈思了一下時間，回：“應該就是在你們高考前幾天吧？”
旁邊同學唏噓了一聲。
只說了幾句難怪。
百日誓師時候老廖之前說的‘沒空’，很久沒有再上過的q.q，畢業照上空出來的一小塊，都在這一刻邏輯自洽。
謝師宴當天沈知微先去了一趟學校拿檔案，老廖在辦公室櫃子裏找了一會兒找到她的檔案，捧著杯子和她說話：“這次高考發揮得不錯啊，我看過省排名，應該清北都沒什麽問題。”
沈知微接過檔案點了下頭，“嗯。謝謝廖老師這一年的辛苦教導。”
“你自己能沈得下心來學習，”老廖笑笑，“報了什麽志願，還有兩天就截止了，確定了嗎？”
“已經交上去了。”
“填的什麽？”
“建築。”
老廖也好像是有點驚訝，思忖了一下才回：“挺好的。但是我記得清大往年建築系分蠻高的吧？”
沈知微點了點頭，“還選了其他的，那幾個專業分相對低一點。”
老廖沒多說什麽。
當天的謝師宴是晚上，沈知微從家裏換了套衣服出門。
夏天天黑得晚，五點多鐘的時候天氣還很晴朗，偏西的太陽覆蓋在長隴巷裏。
這個天出門實在算不上是舒服，帶著黏膩的熱，就連家門口的鐵皮門都被曬得滾燙，散著熱氣。
沈知微用手遮著頭頂照過來的光，小跑著走到公交站臺。
昨天晚上下了一場雷陣雨，劈裏啪啦地下了半夜，巷口有些低窪的地方還有水坑，旁邊生了青苔。
沈知微避開水坑，走到公交站臺的時候，五點過十分。
坐上的那班車，司機師傅開得晃晃悠悠的，估計在南陵公交司機裏面，算是難得的慢性子。
最後沈知微到飯店的時候，人已經到得差不多了。
班長考慮到每個人經濟條件有點差別，選的是一家經濟實惠的餐廳，味道好分量大，班上的幾個老師都在，有幾個平時就性格開朗的學生正在活躍氣氛。
沈知微走進去，寧嘉佑眼睛最尖，笑著朝著她招了招手。
“沈知微！”他喊她的名字，“這裏。”
那家餐廳空調打得很足，沈知微剛進來的時候就被凍得縮了一下。
白熾燈很亮，照得寧嘉佑眼睛也亮晶晶的，他笑起來的時候唇邊會有一個像是月牙狀的凹進去的酒窩。
好像和往常沒什麽不同。
寧嘉佑在他和季微之間留了一個座位。
等到沈知微坐下來，他看到沈知微身上只穿了一件白棉紡裙，“你冷麽？”
“……有點。”
實際上是真的不止一點。
冷氣開得像是能看到白色的氣流湧出。
寧嘉佑轉過身去，招呼宋航遠：“聽見沒？把你帶的那件外套給沈知微。”
宋航遠指了指寧嘉佑搭在椅子上的外套，問：“不是，你自己不是有嗎？怎麽非得要我的？”
“讓你給你就給，”寧嘉佑順手拍了下他的腦門，“哪兒這麽多廢話。”
說著，寧嘉佑站起來，直接把宋航遠的外套提過來，抖抖放到沈知微的椅背上，“我去和服務員說下，把空調溫度調低一點。”
沈知微不太想麻煩，本來想叫住寧嘉佑，季微在旁邊用肩膀碰了下她。
“沒事，讓他去吧。”
季微頓了下，好像還想說什麽，看到寧嘉佑快回來了，話到嘴邊又轉了個彎，接著說：“……我們在這裏也覺得挺冷的。”
高中這麽幾年，十六班的大部分人基本上都是在一個班裏面，雖然高二會有文理分班，但是原來高一十六班的大部分選擇的都是物化，選物化的學生基本上將來選專業限制都不大。
當然也有些人去學文，選的都是史政。
老廖那天難得喝了一點酒，說起話來也有點煽情。
班上幾個女生還小聲地哭了。
說著高三累，但是真的要到分別的時候，還是舍不得。
沈知微坐在寧嘉佑的旁邊，一直都在避免聊高考的話題。
旁邊幾個同學大概也是知道寧嘉佑這次考得不好，都是在聊點其他的事，沒有討論志願和成績。
之前剛出分的時候，季微就來找沈知微聊過成績。
季微考得和平常差不多，至少top3肯定是穩的，至於能不能法學院要看前面有沒有人選，季微倒是看得很開，說自己下面的志願也都是自己感興趣的專業，到時候不行去隔壁浙大也近的。
最後是寧嘉佑自己和沈知微聊起高考成績的。
“你應該是去清大吧？”
沈知微本來在夾一塊糖藕，聽到寧嘉佑突然的話，筷子一個打滑，藕掉了下來。
她剛開始有點沒反應過來，然後才小聲嗯了聲。
“清大的建築系是國內最好的了吧，恭喜你啊，理想成真了。”
他手中拿著的可樂罐對著沈知微的杯子碰了下，“今年高考默寫考了贏得生前身後名那句，還沒謝謝你。”
寧嘉佑的側臉在白熾燈的照耀下被映出一小塊白色的光斑，“說起來，我之前應該多聽聽蕓姐的話的，高考的確一分就是上千人。所以，挺遺憾的，沒能和你一起去北城。”
“你最後報了什麽？”
沈知微沈默了一會兒問。
“濟大吧。”寧嘉佑回，“濟大的計算機也不錯。”
宋航遠在旁邊吭聲，“我報了覆大，和他一個城市。”
寧嘉佑側過去看他一眼，懶洋洋地回：“不是，你暗戀我啊？和我報一個城市。”
宋航遠：“你今天才知道？”
“……”寧嘉佑被惡心得不行，沒說話。
那天晚上謝師宴，有人哭，有人笑，有人臨時表白，也有人從此相隔人海。
晚上回去的時候已經八點多。
寧嘉佑送沈知微去公交站臺，在路上的時候，沈知微還是有點不知道怎麽和他說話，沈默著沒開口。
寧嘉佑察覺出來她情緒的異樣，站在路旁問她：“……你不會是還是因為高考的事情怕我傷心，不敢和我說話吧？”
沈知微沒說話，算是默認了。
寧嘉佑驀地笑了聲，“哥也沒那麽脆弱。一個北城而已，大不了以後考研也能考過去。”
沈知微擡起頭，看他的表情。
十八歲的少年，真的是無論怎麽樣都是意氣風發的。
她怔忪半晌，隨後才回他：“我相信你。”
寧嘉佑笑了聲，“行了。既然相信我，就別怕我怕得都不和我說話，好像我現在會吃人一樣。”
“說實在的，”寧嘉佑半低了眼，擡手在她頭發上很輕地揉了下，“你能考上清大，我很為你開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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